《闻官军收河南河北》诗句解读

Data by GuamfuMuseum on 2025-12-25

《闻官军收河南河北》

——唐·杜甫

剑外忽传收蓟北，初闻涕泪满衣裳。

却看妻子愁何在，漫卷诗书喜欲狂。

白日放歌须纵酒，青春作伴好还乡。

即从巴峡穿巫峡，便下襄阳向洛阳。

这首诗不仅有创作的速度感，还有阅读的速度感，因此被称为杜甫的“生平第一快诗”。起句：“剑外忽传收蓟北，初闻涕泪满衣裳。”“剑外”，剑门关南，指四川；“蓟北”，指幽州、蓟州一带，安史叛军的根据地；“涕泪”，涕最初意思为泪，后引申有鼻涕之意；“衣裳”，上衣下裳，“裳”读cháng，此处不可理解为衣服之衣裳，“衣”与“裳”分开。杜甫用了“忽传”和“初闻”两个词，先表明了消息的不确定性，因此增加了速度感。“忽传”，突然地、没有征兆地，有点儿不可相信的消息竟然来了；“初闻”，来不及辨识真假，也不想辨识真假，宁愿信其真；然后放声大哭，涕泪滂沱，哭得连上下衣都湿了。作者的一个“满”字将久久压抑的情绪完全释放，不掩饰，不顾忌，痛快淋漓，似乎一切传闻此时已是事实。

颔联：“却看妻子愁何在，漫卷读书喜欲狂。”“却看”，“却”，反之，回过头去看；“妻子”，妻与子；“愁何在”，反问句式，哪里还有愁呢？“漫卷”，胡乱地收拾；“诗书”，显然诗书比行李重要；“喜欲狂”，高兴得发狂。此联的意蕴在于作者在第一拨情感过后，稍稍冷静地由己及彼，看看老妻幼子的状态，多多少少地掩盖一下自己开始的“失态”，由喜极而泣到破涕为笑，重复着人生的两极情绪，同时也展现了全家人的同一状态，让诗的速度感加剧。

颈联：“白日放歌须纵酒，青春作伴好还乡。”此联一反杜甫诗作风格，没有阴郁，明亮畅快，表述风格竟然有李白诗风的影子。这句诗太像李白写的了，可见杜甫诗作也有浪漫不羁的一面。“白日”，白天；“放歌”，纵情唱；“须纵酒”，必须边饮边唱，烘托气氛；“青春”，指春天；“作伴”，马上启程；“好还乡”，目的地；“好”在此有正巧、恰好之意，仍体现诗的速度感。

尾联：“即从巴峡穿巫峡，便下襄阳向洛阳。”尾联是诗人的神来之笔。四个地名——巴峡、巫峡、襄阳、洛阳，句内对偶，然又两句相对。这种尾联对偶的律诗并不多见，杜甫另一首五律《悲秋》尾联曾用过：“始欲投三峡，何由见两京。”但此首尾联新裁，直接写出诗人的回家路线：水路——巴峡－巫峡，旱路——襄阳－洛阳。“即从”，“即”，立即；“从”，开始；“穿”，水路穿江而过；“便下”，“便”，接上；“下”，继续；“向”，方向；杜甫用词之准确，无一字不贴切，无一字不传神，由此将诗的速度感推至巅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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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 类别：临展
• 现藏：观复博物馆